馬卡爾爺爺瞇縫著眼睛,象在給瑪莎講解,又象在自言自語:“一九四二年,我在德國人的集中營里,衣服上也有那么個三角形,紅的,標(biāo)志著我是一個紅軍。”
“你很餓了吧,來,把這些東西吃了吧。”塔拉斯接過馬卡爾的面包和一小節(jié)腌黃瓜。馬卡爾對瑪莎說:“孩子,到那邊高處站著去。發(fā)現(xiàn)有人,你就唱歌······。”
塔拉斯掰下一小塊面包,把其余的塞進(jìn)衣服里,撿了幾片樹葉把腌黃瓜也包起來。馬卡爾問塔拉斯:“你想回烏克蘭去?”“是的。”
馬卡爾對塔拉斯說:“到處都一樣,連我們的小村子里也有法西斯專政組織,為什么還一定要到那里去?”
塔拉斯語氣莊嚴(yán)地說: “因為,我負(fù)有一件使命。老哥,請把名字告訴我吧,走到天邊我也要記住你這善良的人。”馬卡爾好象不動感情地擺了擺手。
馬卡爾把姑娘喊了回來對她說:“馬上回家給他找一身好點的衣服和一雙鞋,包上一個大圓面包,再把我的刮臉刀拿來······要快,還要小心!”
塔拉斯一頭撲在馬卡爾爺爺懷里,一串晶瑩的淚珠在他蓬亂的胡子上滾動。塔拉斯換上了一身農(nóng)民服裝,告別馬卡爾爺爺,一直往西走去。
吃盡了千辛萬苦,塔拉斯終于來到烏克蘭的比舒諾城。這個他在青年時代到過的城市已不可辨認(rèn)。高樓上閃動著耀眼的霓虹燈廣告。
“小白樺”商店里擺著貴重的商品,雪亮的轎車載著帶狗的貴婦人急馳而過,穿著喇叭褲和超短裙的人們,在高級酒店里酗酒狂舞······。
塔拉斯暗想,這里沒有我的立足之地,我要盡快完成我的使命。很快,他就按著布爾巴說的地址,來到了波庚大街。
塔拉斯找到了波庚大街四百八十二號樓下。他按了一下電鈴,一個滿臉酒刺、睡意朦朧的人伸出頭來:“你干什么?”
塔拉斯按著布爾巴的暗語:“請給我一杯水喝。.····。”那人粗野地喊道:“滾,我們不接濟(jì)流浪漢!”“啪”地關(guān)上了門。
塔拉斯徘徊在比舒諾城郊。他不知道該怎么辦?突然,他感到一陣暈眩,兩腿發(fā)軟,撲通栽倒在地上。
“鼠疫!”塔拉斯立刻被這個判斷驚起。他費力地?fù)沃鴥赏日酒饋怼=柚鹿猓娉龈觳采铣霈F(xiàn)的是鼠疫前驅(qū)期瘀瘢,那瘀瘢象點點火星,灼熱了皮膚,燒焦了他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