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多年過去了。奧列·松得海峽出現(xiàn)了一支艦隊。它是開向俄國去呢,還是開到丹麥來呢?誰也不知道,甚至艦隊上的人也不知道。
“人們的嘴上流傳著一個故事:這天早晨在奧列·松得海面上,一件密封的命令被拆開了,并且立即宣布。它上面寫道:圍剿丹麥的艦隊。這時一個年輕的上校
──一個言行一致的英國的兒子──站到他的首長面前來,說:‘我發(fā)誓,在公開和正義的戰(zhàn)斗中,我愿為英國的國旗戰(zhàn)斗到死,但是我不能去摧毀一個弱國。’
“他說完這話,就跳到海里去了!
于是艦隊向哥本哈根前進,
遠離它應(yīng)該去的戰(zhàn)場①,
那個無名上校的冰冷尸身,
在深藍的水底下隱藏,
直到浪潮把它推向海邊。
瑞典的漁人們在星空下撒網(wǎng),
撈起他,用船把他裝上岸:
每人都想保留住死者的肩章。②
“敵人向哥本哈根進攻。整個城市都燒起來了。我們喪失了我們的艦隊,但是卻沒有喪失勇氣和對上帝的信心。他倒下來了,但是他又能站起來。像愛赫里亞③的戰(zhàn)斗一樣,創(chuàng)傷終于治好了。哥本哈根的歷史充滿了值得安慰的事情。
我們有亙古不變的信心:
上帝永遠是丹麥的一個友人。
他會幫助,只要我們堅持到底,
明朗的太陽明天一定會升起。
“不久陽光照著新建的城市,照著豐饒的麥田,照著我們?nèi)嗣竦募寄芎退囆g(shù)。這是一個和平幸福的夏天。這時候奧倫施拉格④到來了;詩神建立起她豐富多彩的海市蜃樓。
“科學(xué)上現(xiàn)在有了一個重大的發(fā)現(xiàn)。它比人們古時發(fā)現(xiàn)的一只‘金角’還要重要。現(xiàn)在發(fā)現(xiàn)的是一條金橋:
這條橋可以使思想的光輝
隨時射進別的國家和人民中去。
“這橋上寫著漢斯·克利斯蒂安·奧爾斯得特⑤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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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指它應(yīng)該去打它真正的敵人拿破侖。
②這是丹麥詩人巴梭(Carl Christian Bassu,1807~1846)的一首詩。
③在北歐神話中,愛赫里亞(Einheria)是一群英勇的戰(zhàn)士,死后可以走進眾神之祖奧丁的大殿。
④奧倫施拉格(A. G. Oehlenschlager,1779~1850)是丹麥的敘事詩人和劇作家,歐洲十九世紀(jì)浪漫主義運動的一個領(lǐng)導(dǎo)人。
⑤奧爾斯得特(Hans Christian Arsted,1777~1851)是丹麥的著名物理學(xué)家,電磁力的發(fā)明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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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瞧吧!在皇宮附近的教堂旁邊,現(xiàn)在出現(xiàn)了一個建筑物。甚至最窮苦的男人和女人都愿意為它的建筑捐獻出最后的一個銅板。”
“在這畫冊的開頭,”干爸爸說,“你記得,那些古老的圓石從挪威的山上滾下來,然后被搬到這兒的冰塊上,現(xiàn)在在多瓦爾生的指揮下,它們又從海底被搬出來,變成了美麗的大理石雕像。才好看呢!記住我給你看過的這些東西和給你講過的這些事情吧!海的沙底冒出水面來,成為防波堤,載著‘阿克塞爾之家’,載著主教的公館和國王的皇宮。現(xiàn)在它又載著美神的廟。詛咒已經(jīng)是過去的事情了。空中充滿了光明的孩子對于未來世紀(jì)所唱的歡樂的頌歌。
“多少暴風(fēng)雨曾經(jīng)在這兒經(jīng)過;多少暴風(fēng)雨又會到來,但是終究又會消逝。真善美總會獲得勝利的。
“畫冊到這兒就完了,但是哥本哈根的歷史并沒有完──還早得很呢。誰知道你這一生會看到什么呢?
“天常常是黑的,暴風(fēng)在吹,但是它總沒有辦法把太陽光吹走。陽光永遠在那兒。不過上帝比最亮的陽光還要亮!我們的主比哥本哈根所統(tǒng)治的地方要寬廣得多。”
干爸爸說完這話;就把畫冊送給我,他目光明亮,充滿信心。我把這本書接過來的時候是那么高興,那么驕傲,那么小心,正如我最近第一次抱著我的小妹妹一樣。
干爸爸說:“我贊成你把這本畫冊給大家看,同時你也可以說明,它是我編的,粘的,畫的。不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,他們應(yīng)該立刻知道我從什么地方得到這個主題、你知道得很清楚,你可以告訴他們。主題是從那些老油燈那兒得來的。當(dāng)人們在最后一晚點著它們的時候,它們把一切東西,像一個海市蜃樓似的,指給新的煤氣燈看:把這個港口第一次點起路燈時的事情,直到哥本哈根同時點著油燈和煤氣燈這一晚上的事情,統(tǒng)統(tǒng)都指出來看。“這本書你喜歡給什么人看就給什么人看──這也就是說,給有親切的眼睛和友善的心的人看。但是假如‘地獄馬’來了的話,那么請你馬上就合起《干爸爸的畫冊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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