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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教堂敞開的門口迎接尸體。棺材被抬到唱詩班里去；所有的人都在后面跟著。牧師發(fā)表了一篇演說，大家唱了一首圣詩。太太也在教堂里；她是坐在蒙著黑紗的轎車里來的。它的里里外外全是一片黑色；人們在這個教區(qū)里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情景。
整個冬天大家都在談?wù)撝@位老爺?shù)脑岫Y。“這才算得是一位老爺?shù)娜朐岚　！?
“人們可以看出這個人是多么重要！”教區(qū)的人說。“他生出來很高貴，埋葬時也很高貴！”
“這又有什么用呢？”裁縫說。“他現(xiàn)在既沒有了生命，也沒有了財產(chǎn)。這兩樣?xùn)|西中我們起碼還有一樣！”
“請不要這樣講吧！”瑪倫說，“他在天國里永遠是有生命的！”
“誰告訴你這話，瑪倫？”裁縫說。“死尸只不過是很好的肥料罷了！不過這人太高貴了。連對泥土也沒有什么用，所以只好讓他躺在一個教堂的墓窖里！”
“不要說這種不信神的話吧！”瑪倫說。“我再對你講一次，他是會永生的！”
“誰告訴你這話，瑪倫？”裁縫重復(fù)說。
瑪倫把她的圍裙包在小拉斯木斯頭上，不讓他聽到這番話。
她哭起來，把他抱到柴草房里去。
“親愛的拉斯木斯，你聽到的話不是你爸爸講的。那是一個魔鬼，在屋子里走過，借你爸爸的聲音講的！禱告上帝吧。
我們一起來禱告吧！”她把這孩子的手合起來。
“現(xiàn)在我放心了！”她說。“要依靠你自己，要依靠我們的上帝！”
一年的喪期結(jié)束了。寡婦現(xiàn)在只戴著半孝。她的心里很快樂。
外面有些謠傳，說她已經(jīng)有了一個求婚者，并且想要結(jié)婚。瑪倫知道一點線索，而牧師知道的更多。
在棕枝主日①那天，做完禮拜以后，寡婦和她的愛人的結(jié)婚預(yù)告就公布出來了。他是一個雕匠或一個刻匠，他的這行職業(yè)的名稱還不大有人知道。在那個時候，多瓦爾生和他的藝術(shù)還不是每個人所談?wù)摰念}材。這個新的主人并不是出自望族，但他是一個非常高貴的人。大家說，他這個人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。他雕刻出人像來，手藝非常巧；他是一個貌美的年輕人。
①棕枝主日（Ｐａｌｍｅ——Ｓｏｎｄａｇ）是基督教節(jié)日，在復(fù)活節(jié)前的一個禮拜日舉行。據(jù)《圣經(jīng)·新約全書·約翰福音》第十二章第十二至十五節(jié)記載，耶穌在受難前，曾騎驢最后一次來到耶路撒冷，受到群眾手執(zhí)棕枝踴躍歡迎。
“這有什么用呢？”裁縫奧爾塞說。
在棕枝主日那天，結(jié)婚預(yù)告在牧師的講道臺上宣布出來了。接著大家就唱圣詩和領(lǐng)圣餐。裁縫和她的妻子和小拉斯木斯都在教堂里；爸爸和媽媽去領(lǐng)圣餐。拉斯木斯坐在座位上——他還沒有受過堅信禮。裁縫的家里有一段時間沒有衣服穿。他們所有的幾件舊衣服已經(jīng)被翻改過了好幾次，補了又補。現(xiàn)在他們?nèi)齻€人都穿著新衣服，不過顏色都是黑的，好像他們要去送葬似的，因為這些衣服是用蓋著柩車的那塊黑布縫的。丈夫用它做了一件上衣和褲子，瑪倫做了一件高領(lǐng)的袍子，拉斯木斯做了一套可以一直穿到受堅信禮時的衣服。柩車的蓋布和里布他們?nèi)祭昧恕Ｕl也不知道，這布過去是做什么用的，不過人們很快就知道了。那個“半仙”斯娣妮和一些同樣聰明、但不靠“道法”吃飯的人，都說這衣服給這一家人帶來災(zāi)害和疾病。“一個人除非是要走進墳?zāi)梗瑳Q不能穿蒙柩車的布的。”
木鞋匠的女兒約翰妮聽到這話就哭起來。事有湊巧，從那天起，那個裁縫的情況變得一天不如一天，人們不難看出誰會倒霉。
事情擺得很明白的了。
在三一主日①后的那個禮拜天，裁縫奧爾塞死了。現(xiàn)在只有瑪倫一個人來維持這個家庭了。她堅持要這樣做；她依靠自己，依靠我們的上帝。
①三一主日是基督教節(jié)日，在圣靈降臨節(jié)后的第一個禮拜日舉行，以恭敬上帝的“三位一體”。
第二年拉斯木斯受了堅信禮。這時他到城里去，跟一個大裁縫當(dāng)學(xué)徒。這個裁縫的案板上沒有１２個伙計做活；他只有一個。而小小的拉斯木斯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