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巖坎巖角,出沒著一種全身翠綠的小鳥,好像總是聲聲哀喚著,急急尋找著。說起這種玉綠鳥的來歷,還有一個(gè)凄慘的故事呢。
路干老爹中年喪妻,他撫育著一雙孿生姐妹。姐姐名叫路萊,妹妹名叫路彩。姐妹倆十八歲了,出落得水靈可愛。一眼看去,姐妹倆的容貌、身材一模一樣,活脫脫難辨你我;只有細(xì)看,才能定睛細(xì)看,才能看出姐姐路來的臉龐上有一層淺淺的麻子窩兒,眼神中也似乎透出絲絲兇氣。
那年夏天,爹爹害病在床,全身生滿瘡皰,又疼又癢,難受極了,到處求醫(yī),總不見爹爹病體好轉(zhuǎn),姐妹倆急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,妹妹尤其傷心難過。
一天,妹妹路彩割好滿滿一籃子豬草回家,剛放下籃子,就有一只青蛙從籃子里跳出來。青蛙跳到老爹床前,用人話對(duì)老爹說:“老爹、老爹,我是來求親的。只要你給我一個(gè)姑娘做媳婦,你的病馬上就會(huì)好。”
老爹說:“看你身無二兩重,怎么能做女婿。他看著大女兒,”女兒“哼”了一聲,跑開了;老爹搖搖頭,看著二女兒,女兒跪倒在爹爹面前,誠心地說:“只要爹爹病能好,女兒愿嫁青蛙郎。”
青蛙高興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它跳到老爹床上,用舌頭舔著老爹的身體。說來也怪,舔一處好一處,不一會(huì)兒,老爹全身的膿瘡就消失了,身體恢復(fù)如初。
老爹翻身下床,正要感謝青蛙郎,突然一位衣冠楚楚、容貌英俊的小伙子扶住了他,說:“岳父大人,我就是青蛙郎,是住在山那邊龍?zhí)吨械那嗤荦垺N覑凵狭四愕呐畠海貋砬蠡椤?rdquo;
老爹高高興興地打發(fā)女兒女婿上路。
姐姐路萊閉門嘆息,后悔不及。
第二年秋天,妹妹路彩背著兒玉綠,回娘家探親來了。看著妹妹滿身珠璣,一臉春色,越發(fā)顯出她的漂亮、溫柔,把個(gè)姐姐羨慕得直咽口水。她虛情假意地招待著,顯得是那樣親熱。只有留心察看路萊的老爹,看著她那麻臉時(shí)而淡紅,時(shí)而鐵青,一雙眼睛骨碌轉(zhuǎn),知道她不懷好意,心里嘆著氣。善良的路彩沒有注意到這些,對(duì)姐姐她可一絲絲都沒有提防過。
第三天,妹妹要回龍宮家去了。姐姐哀求著妹妹一定要跟著去龍宮見識(shí)見識(shí),路彩只得同意了。
她們走啊走,翻過了一座山。路萊見到這個(gè)地方巖石高聳,峭壁如削,路邊深箐不見底,她骨碌碌轉(zhuǎn)了一下雙眼,要求妹妹在這里歇一歇。
妹妹手指著山下的那片綠洲,告訴姐姐說:“很快就可以到了。”又伸手從貼身處拿出一塊玉,告訴姐姐:“順著這條路,走到綠洲那個(gè)龍?zhí)哆叄灰贸鲞@塊玉來搖三搖,龍宮的大門就開了。”姐姐高興得要命,一會(huì)兒“親妹妹,好妹妹,親親妹妹呀”地叫著,一會(huì)兒又唉聲嘆氣,淚兒掛腮。誠實(shí)的妹妹路彩怎么猜也猜不到自己的親姐姐正在打著鬼算盤,在算計(jì)著自己呢!
姐姐嘆了口氣,唉聲嘆氣地說:“姐姐我好命苦啊。妹妹的這身服飾,我只要能穿上一會(huì)兒,也就心滿意足了。”“這不難,回到家,我一定多送幾套給姐姐。”妹妹說。
“不,我現(xiàn)在就想試試。”姐姐說著流下淚來,心軟的妹妹只好答應(yīng)了姐姐的要求。她脫下衣服給姐姐換上,卸下首飾、手鐲給姐姐戴上。姐姐笑瞇了眼……
突然,姐姐指著深箐:“妹妹,你看,那是什么東西?”妹妹轉(zhuǎn)過頭去,路萊在背后用力一推,路彩的身子騰了空,隨著一聲驚叫,摔入了無底的深箐……
路萊穿戴著妹妹的服飾,背上妹妹的兒子玉綠,大著膽子朝龍宮走去……
不久,在路彩被摔死的深箐里,飛出了一只全身翠綠的小鳥。它急匆匆飛出深箐,飛落在路旁的巖坎巖角上,跳上跳下,嘴里發(fā)出“玉綠—綠—小綠玉—綠—”的哀鳴,聲聲哀喚著,急急尋覓著……
這種鳥就是我們現(xiàn)在常見的“玉綠鳥”,它是路彩被害死后變成的。它深深地思念著自己的兒子—玉綠。它呼喚著、尋找著,就這么一直在叫著,找著……
流傳地區(qū):漾濞平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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