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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童話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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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湯《老樹精婆婆的七彩頭發(fā)》原文


作者:湯湯       來源于:世界兒童文學(xué)網(wǎng)

湯湯

大風(fēng)一連幾天都早早地關(guān)掉他小小的理發(fā)店,到郊外的樹林里去散心。

理發(fā)店的生意是越來越清淡了。因為大風(fēng)不燙也不染,雖然“嚓嚓嚓”剪得一手好頭發(fā),也吸引不了趕時髦的人們了。

樹林里好安靜,許多樹身都布著綠油油的青苔。

大風(fēng)每天都會遇見老樹精婆婆。她是這片樹林里住著的唯一一個樹精,誰也說不準(zhǔn)她是什么時候搬來這里的,誰也猜不出她活了幾歲。反正是很老很老了,老得皺紋都快把眼睛擠沒了;反正誰都知道,這林子里住著一個老樹精,長著一頭燦爛的七彩頭發(fā),好像從來沒有使過魔法,好像不愛做壞事。盡管這樣,林子里還是很少有人來的。

“您的頭發(fā)真漂亮!”大風(fēng)招呼道。

“不用你說,我也知道。”老樹精婆婆嘟囔著,“我忙得很,剛剛把一根頭發(fā)弄丟了,正在找啊。”

大風(fēng)說:“您有那么多的七彩頭發(fā),少一根有什么要緊的?”

“當(dāng)然要緊了,對于我來說,沒有比這更要緊的事情了。”老樹精婆婆生氣地嚷嚷,尖厲的聲音使樹葉跳起凌亂的舞步,把大風(fēng)嚇了一跳。

就是這樣,大風(fēng)每天都遇見低著頭在灌木叢中、草地上、花朵間找頭發(fā)的老樹精婆婆,每天都是一樣的對話,每天都會被那尖厲的嚷嚷聲嚇一跳。

除了那頭燦爛的七彩頭發(fā),這個婆婆真的沒有讓人喜歡的地方。大風(fēng)想。他邊想邊在一棵張牙舞爪的枯樹邊坐下,心立刻被一陣緊似一陣的愁苦綁住了。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,妻子不知道抱怨了多少回,孩子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穿上新衣,更重要的是,他們一家快沒有地方住了,因為沒有錢交房租。真應(yīng)該有一間自己的房子啊,才不會被趕來趕去。可是有什么辦法呢,理發(fā)店的生意這么不好。作為一個男人,這樣的狀況真的是太糟糕了……

這天早上,理發(fā)店里來了一個神情憂傷的女人,一進店就把手上的一個箱子打開了,里面全是花花綠綠的鈔票。

“這些都是你的。”女人輕輕地牽動嘴角,吐出來的六個字把大風(fēng)驚得摔在椅子上。

女人看了他一眼,說:“請你給郊外樹林里那個老樹精婆婆理個發(fā)。”

“是這樣啊?你是她什么人?理發(fā)用不著這么多錢,三元就夠了。”

“收下就好了。”女人淡淡地說,“有十萬元。”

大風(fēng)問:“是老樹精婆婆請你來的嗎?”

女人說:“不是。”

“那太奇怪了,她不愿意剪怎么辦?”

“她肯定不愿意。”

大風(fēng)的嘴巴成了“O”形:“那我怎么剪?”

“如果是很簡單的事情,需要十萬元的報酬嗎?”女人反問道。

大風(fēng)愣了一下。

“你趁她睡覺的時候,把頭發(fā)剪下來,要剪得齊齊的,把頭發(fā)交給我后,這些錢就歸你了。”

大風(fēng)剛想說“我不要”,那女人又說了:“我知道你需要錢。”

說完這些話,女人走了,錢沒有帶走。

大風(fēng)幾乎被嚇著了,半躺在椅子上,久久回不過神,直到妻子和孩子出現(xiàn)在店里。

妻子是一邊抱怨一邊走進店來的:“房東要趕我們走啦,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有錢?我怎么會嫁個這么沒用的丈夫……”

大風(fēng)只覺腦袋一陣“嗡嗡”亂響,他什么也顧不得了,一把將妻子拉到那一箱錢面前。

于是整個店都被妻子的笑聲占領(lǐng)了。

一間窄窄的房子,八萬;買家具,一萬;買衣服,買食品,買……那十萬元錢,太陽還沒有落山的時候,就全花光了。大風(fēng)雖然心里有陣陣的不安和害怕,但很快就被妻子和孩子的笑聲沖淡了。

傍晚,那個女人走進店說:“你已經(jīng)花了我的錢,你就必須去辦這件事。否則,所有的懲罰都會落在你們一家人身上。”惡狠狠的語氣,眉間卻寫著焦慮。

說完,她便走了,開著一輛寶藍色的車。

大風(fēng)來到樹林里,他的口袋里揣著鋒利的剪刀,是所有剪刀里用得最順手的一把。

他很快就遇到了老樹精婆婆,因為心里緊張,他沒有像以前一樣打招呼。倒是老樹精婆婆先開了口:“我剛剛把一根頭發(fā)弄丟啦,正在找呢。”一邊說一邊跑到前面去了。七彩的頭發(fā),像一匹上好的錦緞那樣垂到腰際,柔柔的、亮亮的,閃耀著迷人的光芒。

大風(fēng)漫無目的地在樹林里轉(zhuǎn)悠,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。錢已經(jīng)花了,頭發(fā)必定是要剪的。他決定在樹林里等到天黑,等到老樹精婆婆入睡。

大風(fēng)正轉(zhuǎn)悠著,突然聽到老樹精婆婆尖厲的聲音。

“你怎么可以把我的頭發(fā)撿走?”

大風(fēng)趕緊往前走兩步,看見老樹精婆婆正沖一只小小的松鼠嚷嚷。小松鼠瘦瘦的,眼睛特別大,和瘦小的臉龐幾乎不成比例,脖子上繞著一根七彩絲線,哦,是頭發(fā),在胸前精心地打了個蝴蝶結(jié)。

“婆婆,我以為您不要了。我以為是撿的沒有關(guān)系……”小松鼠的大眼睛里蓄滿淚水,聲音顫顫的。

“你這小家伙實在太可惡了,這樹林里誰不知道,我的頭發(fā)是不能撿的,撿到了也得給我送回來。”依舊是兇巴巴的聲音。

“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
老樹精婆婆伸手去扯松鼠脖子上的頭發(fā),因為發(fā)火用了太大的力氣,頭發(fā)“啵”的一下斷了。

老樹精婆婆愣了愣,竟扯開嗓門哭了起來。淚水很快注滿了一道又一道的皺紋,然后像瀑布一樣從每道皺紋里瀉下來。

“婆婆,婆婆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小松鼠說。

“你這個壞家伙,快走開!”老樹精婆婆干脆坐在地上哭,“再讓我看見你,我非把你捏得粉碎,捏得眼睛嘴巴鼻子都在一塊兒!”小松鼠一步一回頭地走遠了。

大風(fēng)想,斷了一根頭發(fā)就這樣了,如果全部被剪了,真不知道會怎樣啊?

如果真的剪了,也許會死的吧。老樹精婆婆自己也不知道會怎樣。她只記得,她的媽媽也有這樣的七彩頭發(fā),在深夜的夢鄉(xiāng)里被人剪了。后來,媽媽就病了,每天都說自己“好丑”。臨死前,她說:“現(xiàn)在,你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長著七彩頭發(fā)的樹精了,要保護好你的每一根頭發(fā),記住,是每一根,一根都不能丟,一根都不能丟……”

那時候的老樹精婆婆還很小很小,她愛媽媽,她一輩子都記住了媽媽的話。她愛這每一根頭發(fā),就好像是愛她的媽媽似的。

樹林里突然落起了雨,大風(fēng)只得回家去。

第二天一早,神情憂傷的女子一進店就問:“剪著了嗎?”

大風(fēng)說:“沒有。”

“請你快點,我等不及了呀。”奇怪,這個女人的語氣里竟含著懇求,接著她又說,“最多五天,否則,那些錢加倍還我。”后面這半句話帶著威脅。

拿什么還錢呢?大風(fēng)苦惱地想,沒有辦法了,只能對不住老樹精婆婆了。再說,頭發(fā)剪了,還會再長,也算不上十分壞的事情吧。

大風(fēng)口袋里揣著鋒利的剪刀又來到樹林里。

樹林里,老樹精婆婆正半跪在她的樹洞邊。她的面前生著一堆火,火上架著一只大大的鍋,咕咚咕咚冒熱氣。

“你,過來一下。”老樹精婆婆說。

大風(fēng)走近了,看見鍋里沸騰著藍色的液體,一股十分難聞的氣味鉆進鼻孔。

大風(fēng)好奇地問:“婆婆,這是什么?”

“藍藥。”

“有什么用嗎?”

“忘掉事情。”

“婆婆要忘掉什么事情呢?”

“說一次又想起一次,不說了,不說了。”老樹精婆婆說,“你能給我?guī)б粔K橡皮嗎?我用它做藥引子。”

大風(fēng)說:“我這就回去拿。”

大風(fēng)跑回家拿了孩子的一塊橡皮,很快回到樹林里。

老樹精婆婆把橡皮“咚”的一聲扔進了鍋,說:“我累了,我要睡一會兒。你幫我添點火吧。”說完,輕柔的鼾聲就響起來。七彩的頭發(fā)在她身下像一幅展開的畫。

大風(fēng)的手在口袋里緊緊地握著剪刀。正要抽出,他聽見老樹精婆婆說:“不要剪我的頭發(fā)啊,不要剪。”

大風(fēng)嚇了一跳。

“我知道你口袋里有一把剪刀,我早知道了。”老樹精婆婆的眼睛是閉著的。

大風(fēng)嚇得不敢呼吸,老樹精婆婆畢竟不是平常人啊。

“很久很久以前,我媽媽的頭發(fā)被人剪了。那些頭發(fā),聽說被織成一條絲巾,那是一條世界上最美麗的絲巾,它成了無價之寶,人們都想得到它,他們爭啊、搶啊、打啊、吵啊……我的媽媽,病死了,嗚嗚嗚……樹精的頭發(fā)剪了就不會再長,就成了世界上最丑的樹精了……所以會生病啊……”老樹精婆婆一邊睡一邊哭。

大風(fēng)聽得心里難受,他起身想離開。但是他剛起身,老樹精婆婆喊住了他:“火要滅了,添點火,別走開。”

鍋里藍色的液體咕咚咕咚冒著熱氣,散發(fā)著難聞的氣味。

一個小時后,老樹精婆婆睜開了眼睛,她有些害羞地說:“我肯定說夢話了吧?”

“是。”

“嘿嘿,我最愛說夢話了。”

老樹精婆婆拿一個勺子往鍋里攪,攪動了一會兒,說:“你回去吧,明天再給我拿一塊橡皮來。”

大風(fēng)回到理發(fā)店的時候,一輛寶藍色的汽車正停在門口。

“剪著了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從車里遞出來一小片指甲蓋那么大的東西。

“讓她聞一下,她會昏過去,你再動手。記住,只有四天時間了。”寶藍色的汽車開遠了。

“我不想剪……”

汽車已絕塵而去,不見蹤影。

老樹精婆婆正往鍋底添著火。

大風(fēng)想好了,在遞橡皮給老樹精婆婆的時候,同時把那一小片迷藥也遞過去,迅速湊近她的鼻子。等她昏過去,只要用三十秒的時間,就能把頭發(fā)剪下,然后交給那個女人。然后,一切都結(jié)束了。然后,搬一次家,搬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,從此,開始幸福而安寧的生活。

“婆婆,橡皮。”

“謝謝你,請你把橡皮扔進去吧,我兩只手都沒有空呢。”

“咚”,橡皮落進鍋里,很快就沒有了蹤影。大風(fēng)想,再找機會下手吧。

“你坐下來吧。”老樹精婆婆朝他努努嘴,示意大風(fēng)在鍋對面坐下。

大風(fēng)坐下來,他心事重重地盯著鍋里看。

“你看起來有很大的心事,我也有很痛苦的心事。不過,等我把這鍋藥喝了,就會忘記的。”老樹精婆婆一邊說,一邊遞過來一本書,是一本用草莖縫的樹葉書。

大風(fēng)一頁一頁翻著,書上有許多藍色的字,不知道是用什么筆寫的,也不知道寫的是什么。他把書遞還給老樹精婆婆:“我看不懂。”

“哦,對,對,你怎么會看得懂呢。”

老樹精婆婆說:“我讀給你聽吧。”

2006年10月12日

早上醒來,好安靜啊!爸爸媽媽哪里去了呢?一直等到中午,一直等到晚上,爸爸媽媽都沒有回來。他們究竟去哪里了呢?

2006年10月13日

我等啊,等啊,爸爸媽媽還是沒有回來。他們?nèi)ツ睦锪耍?/p>

2006年10月14日

等啊,等啊,他們怎么還不回來?

2006年10月15日

我坐在樹上看,能看多遠就看多遠,我多么希望能看到爸爸媽媽的身影!

2006年10月16日

這么多天了,他們到底去哪里了呢?會不會出意外了?

2006年10月17日

等啊,等啊,爸爸媽媽,你們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嗎?

……

2006年11月17日

看來,他們是不會回來了。我得多拾些松果回來啊。漫長的冬天就要來了。

……

2006年11月22日

沒有爸爸媽媽的日子,每一天都這么長。我好像生病了,頭總是暈暈的。要是媽媽在,她會給我采藥的。

……

2006年11月30日

今天撿到一根好漂亮的頭發(fā),有七種顏色呢。我把它系在脖子上,真好看。自從爸爸媽媽不見了以后,我好像很久沒有開心過了吧,這根七彩的頭發(fā)讓我好開心。可是突然來了老樹精婆婆,她罵我了,她把頭發(fā)扯斷了,還哭了。

她為什么要那樣罵我呢?是因為她知道我沒有爸爸媽媽了,所以要欺負我嗎?

我的頭好暈。

2006年12月1日

昨天晚上,我夢見那根七彩的頭發(fā),我真喜歡它。

老樹精婆婆為什么這么小氣呢?她有那么多頭發(fā),而我只是撿到了一根呢。

除了爸爸媽媽,這世上沒有人喜歡我了。他們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呢?

頭好暈。

2006年12月2日

今天頭暈。

……

2006年12月10日

好像已經(jīng)很多天沒有吃東西了。

2006年12月11日

我會死嗎?我能等到我的爸爸媽媽嗎?

……

“是松鼠的日記嗎?”大風(fēng)輕聲問道。

老樹精婆婆一把一把擦著淚水:“是,就是那只被我狠狠罵過的松鼠,是她的日記,可是她死了。”

原來昨天一大早,老樹精婆婆像往常一樣走出樹洞去采集清晨的花露,有只多事的鳥兒帶著她來到那只小松鼠的家。老樹精婆婆看見小松鼠睫毛上殘留著淚水,永遠地睡著了,小小的腦袋枕在一本樹葉書上。

“吱——吱——吱——”

“是什么聲音?”大風(fēng)問。

“是心痛的聲音。”老樹精婆婆說,“我媽媽死的時候,我的心也這樣痛過。”

“小松鼠不是被您罵死的,是病死的,您也不要太難過了。”大風(fēng)安慰道。

“我也是這樣勸自己的,可是,沒有用,就是心痛。那雙大大的受驚的眼睛,總是在我眼前閃啊閃。她實在太可憐了,這么小,找不到爸爸媽媽,撿到一根頭發(fā),難得高興一下,卻遭到責(zé)罵,太可憐了,太可憐了。”

“可是,您當(dāng)時并不知道她是這么可憐的。”

“可是,我現(xiàn)在知道了。那么小那么瘦的尸體,那么冷的家啊,我畢竟傷害過她的。”老樹精婆婆說,“所以,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忘掉,把這個可憐的小家伙忘掉,不忘掉,心會痛死的。”

藍藥,一種失憶湯,咕咚咕咚,在鍋里熬著。

“我要喝藥啦。等我喝了藥,我大概就認不得你了。如果我沖你發(fā)脾氣,你不要怪我啊。”老樹精婆婆說。

那么大的一鍋藥,老樹精婆婆喝了好久才喝光。

她放下鍋說:“好難喝啊。”接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“怎么還疼呢?”

她看看大風(fēng)說:“我認得你啊。難道這藥我煮錯了?”

“那只可憐的小松鼠,我還清楚地記得呢,我記得我罵她的每一個字。不行,不能想了,心太痛了。”老樹精婆婆幾乎要哭起來。

大風(fēng)看著痛苦的老樹精婆婆,他突然之間喜歡上了她,能為一只小松鼠心痛的婆婆,怎么能不喜歡上呢?

“婆婆,別難過了。”

大風(fēng)的安慰讓老樹精婆婆號啕起來,淚水很快注滿臉上的每一道皺紋,像小瀑布那樣瀉下來。

哭著,哭著,老樹精婆婆突然跳了起來:“啊,我想起來了。你的口袋里有剪刀嗎?”

“有……有的。”

“快,快把我的頭發(fā)剪下來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快呀,把我的頭發(fā)通通剪下來,你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發(fā)師嗎?”老樹精婆婆催促著。

大風(fēng)說:“可您是那么愛護頭發(fā),為什么要剪呢?”

“我要把頭發(fā)通通剪下來,織一方絲巾,織一方世界上最漂亮的絲巾,蓋在小松鼠的身上。她在天堂里就會感受到溫暖和幸福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不要可是了,只有這樣,我的心才會安寧……”

大風(fēng)從口袋里拿出鋒利的剪刀,老樹精婆婆閉上了眼睛。

大風(fēng)正要動手,老樹精婆婆說:“幫我剪得漂亮一些哦。”

“好。”

大風(fēng)正要動手,老樹精婆婆說:“真怕變得很丑呢,嗯,以后不照鏡子了。”

“那就不要剪了吧?”

“要剪的。”

“婆婆,不要剪了吧,痛苦總會忘記的。”大風(fēng)不忍心。

“剪吧,心靈不安寧,活著沒有意思。”老樹精婆婆語氣堅定地說。

“咔嚓,咔嚓——”幾剪子,老樹精錦緞一樣柔滑彩虹一樣絢麗的長發(fā)便在大風(fēng)的手里握著了。

拿著頭發(fā)快跑,大風(fēng)的腦海里閃過這樣一個念頭。拼命地跑,她追不上的。只要跑出樹林,就沒事了。然后把頭發(fā)交給那個女人,然后一切就結(jié)束了,然后就開始幸福而安寧的生活。

想到這里,大風(fēng)的手心出了汗。會安寧嗎?會幸福嗎?不會的,不會的。

大風(fēng)把頭發(fā)遞給老樹精婆婆。

老樹精婆婆捧著頭發(fā)一邊哭一邊問:“我現(xiàn)在很丑嗎?”

“很漂亮。”大風(fēng)輕輕地說,他只要說大聲一點,就會把眼眶里的淚震下來。

老樹精婆婆開始織起絲巾,一針,一針,又一針……

“很久很久以前,我媽媽的頭發(fā)被人偷偷剪去了,織成了絲巾。現(xiàn)在,我剪下了自己的頭發(fā),織成絲巾……”老樹精婆婆一邊織一邊說,她臉上的神情安詳極了。

大風(fēng)的淚水悄悄地滑了下來。

走出樹林,遠遠的,大風(fēng)看見寶藍色的汽車,他的心在胸膛里快速地跳起來。

“您交代的事情我做不了。我會把房子賣了,先還給您一部分錢,剩下的我一定會還上。求求您,請懲罰我一個人,不要傷害我的家人。”

一看到那個女人,大風(fēng)把這些早就想好的話一股腦兒倒出來。

沒想到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:“對不起,大風(fēng)先生,這些日子讓您為難了。”

大風(fēng)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
“我不要老樹精婆婆的七彩頭發(fā)了。那些錢,就算借你的,你慢慢還我吧。”女人柔柔地說。大風(fēng)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相信這是真的呢。

“是這樣的,我媽媽剛走了,去另外一個世界了。她走之前總是迷迷糊糊地說‘七彩頭發(fā)絲巾’,我以為她想要七彩頭發(fā)編的絲巾。我愛她,是啊,這世界上沒有誰不愛自己的媽媽。所以我請你去剪老樹精婆婆的頭發(fā)……現(xiàn)在我知道,她不是這個意思,也請您看一看吧。”

女人遞過來一個小小的袋子:“我媽媽生前來不及把這些交給老樹精婆婆,你能幫我交給她嗎?拜托了!”

寶藍色的汽車遠去了。

大風(fēng)打開袋子,里邊是一方七彩的絲巾,它的漂亮和柔滑,沒有人能用語言表達出來。

還有一封信。

老樹精婆婆:

您好!

對不起,我知道這三個字永遠彌補不了對您的傷害,但還是請求您能夠接受,真的對不起。

這方絲巾,您一眼就能認出來吧?對,正是您媽媽的頭發(fā)編織而成的。是我的曾曾曾曾外祖母一代一代傳下來,并且一代一代地留下遺言,要找到您,還給您的。

很久很久以前,我的曾曾曾曾外祖母在一片樹林里遇見了您媽媽,她看見了那七彩的頭發(fā),于是被深深地迷住了。她請人在一個深夜里剪下了它們,又請人織成了絲巾。絲巾真漂亮啊,可是她卻找不到快樂了,特別是聽說您媽媽死后,她就再也沒有笑過。她拿著絲巾到樹林里去找您,可是您已經(jīng)搬家了。

后來絲巾就這樣一代一代傳下來,我們也一代一代地在找您,找到您,就把絲巾還給您…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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